錐

［鸣佐］一丝不挂 (完)

小老板鸣人x牛郎佐助

算是迟到的情人节祝福…
——

鸣人很仔细很仔细地看着佐助听到这句话后的反应，他期盼佐助说出一句:“好的”。然而那样也许自己会无法收场，因为他没有多少钱。

他害怕佐助说一句:“别做梦了。”那样他也无法收场，眼前这个男/妓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窘迫。

于是他听到了一声敷衍的“嗯。”这是最好的回应，也是最令人满意的结果。它终结了这位嫖/客做完爱后脑子一热的表白。
佐助像没发生过这件事一样看着窗外，一种无力感也笼罩了鸣人，他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一样对着人家告白，但其实并不能承担起任何后果，这句“我养你”对于佐助来说恐怕也只是一句空话罢了。
鸣人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，只好默默地伸过手去握住佐助的手。搂过他来想要吻他，两个人的气息是如此接近，然而佐助却扭过了头去。

鸣人的脑子里跳出两个大字“纯情”，他懒得去辨别这种纯情的真假，只是任着自己的性子去心疼佐助。想要给他一个温柔而安慰的吻，却被佐助的手抵住了胸膛。
“接吻是要加钱的，漩涡老板。”
佐助的声音响起，清冷得没有一丝感情，确确实实是一句冷漠的陈述。只是将“老板”二字咬得重了些。
鸣人顿了顿，眼前的人总是能浇给他许多冷水。他的喉咙动了动，有些艰难地开了口。
“是吗？”
他尽量想说得自然些，舌头却像打结似的说出来无比做作。他想要装成一个拔吊无情的人，奈何他本身便不是那种性子，此时此刻也只是对眼前人『拿金钱出卖自己的吻』这种事情感到难过。

于是在佐助点头的瞬间，鸣人发狠地吻了上去。他的内心是苦涩的，他想传递给佐助，而佐助在愣了两秒后伸出手来揽住了他的脖子，加深了这个吻。

直到最后佐助也没收他那个吻的钱，鸣人也没去追问“给你钱你什么都做吗？”这种幼稚无聊的话。他就这么看着佐助的背影离开自己的视线，然后坐在宾馆的小房间里心思沉沉。

他的秘书在第二天便看到了鸣人顶着两个黑眼圈，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。

“嘿，我们鸣总这是怎么啦？”
小樱绕到鸣人的桌前，敲了敲黑漆桌面。

鸣人趴在桌上，蓝色的眼睛里净显无精打采，他眼皮都懒得动一下，直接说出了心中所想。

“有什么办法可以快速赚到钱呢？”

小樱歪着头想了想，看了眼这位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，坠入情网的少年叹了口气。

“找到女朋友啦？”

“不…算是吧。”

“认真工作吧。或者你可以…”

“不，不行。”鸣人打断了粉发女子后来的话，他知道她要说什么，只是如今他不想用这种办法。

鸣人垂着头盘算着该不该再去找佐助。若說是生理需求，大可随便找一个人，奈何鸣人认定了佐助似的，看别人一眼都懒得。他想那人是对他有天生的吸引力，他的眉眼都是自己爱极了的样子，他的身体更让自己欲罢不能。

他算了算自己的工资，想着如何从生活费中扣除点来，换取和佐助共处的两小时。在他的省吃俭用中，也总算是和佐助见了几次面，他想方设法地想要对佐助展开一场追求。

他终于在一次温存过后說:“我喜欢你。”
回应他的是佐助意味深长的眼神，和一句:“算了吧。”
鸣人锲而不舍地解释是真的，他将自己从小学到现在所有表白的招数全部用上，也没能打动眼前的人。鸣人完全看不清佐助黑色的眼睛里到底藏着怎样的汹涌。
在第十次表白后，佐助算是露出了一点淡漠和安慰外的情绪。

“你有钱吗？”佐助说出“算了吧”之外的话，他的眼里没有一点讽刺，只是认真地说出一个问句，却将鸣人噎得无法说话。

“你人很好，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。”

佐助扔下这么一句话，自己呆呆的鸣人，第一次在做完爱后自己离开了。

鸣人还是无法释怀。只是后来一连几天佐助都不接他的预约。终于到了情人节——他盯着日历上的那几个数字看了好一会儿，最终还是决定给佐助一个惊喜。
他敲定了俗不可耐的玫瑰花，以及再平常不过的看电影。他努力工作了很久，换取了佐助一晚的时间。老实说不和他睡一觉确实不太划得来，但鸣人还是摇了摇头否定这种庸俗的想法，他想更能走进佐助一点。
之前他们身体的距离是负数，心的距离却很远。
现在他确实完全想和佐助交换一下彼此的灵魂。

而这次佐助没有拒绝。

这次见面和以往有点不同，预定时间是八点，鸣人却从前一天晚上就兴奋起来，他精心地打扮自己一番，对着镜子扯出一个微笑。经过一整天的精神恍惚，鸣人一下班便飞奔了出去。

离约定时间还有一小时，他却等不及了。他知道这样非常不好，可等车莫名其妙开到酒吧门口时，鸣人感到自己的心在狂跳。
鸣人扯了扯自己的白色衬衫，在酒吧门口犹豫不决。那只脚无论如何都迈不出去。
自己在害怕什么？
鸣人摇了摇头，捋了捋自己的头发，还是大步走了过去。
他听到了歌声从酒吧里传来，搭配着一阵吉他的旋律，佐助的音乐和他的人一样清冷。
鸣人怔怔地站在酒吧门外，佐助在里面弹着吉他，隔那么远还是能看出他睫毛的抖动，那件黑色的小猫短袖如同鸣人和他初见一样，干净，一尘不染。
鸣人站在落日的余晖中欣赏了好一会儿，任由阳光贪婪地洒在他身上，就像他现在贪婪地看着佐助一般。

然后佐助抬起了头，露出一个微笑，鸣人的心脏很合时谊地漏了一拍，随即露出温柔的笑——只是这个笑容僵在了脸上。
他见到佐助跳下那把高高的椅子，听到放下吉他时轻细的乐声。佐助走到了酒吧里一个小小的角落，那里有一个男人。
佐助此时的步伐是轻盈的，鸣人被他头发上的棱角的晃动弄得眩晕。
佐助俯下身去在那人耳边说了什么，那人很亲切地拍了拍佐助的肩膀，掏出一沓钞票，塞到了佐助的上衣口袋里。鸣人隔那么远还是能预测到那沓钱的厚度，他自己也没注意到自己将玫瑰的包装纸捏得变形。
鸣人闭了闭眼，不想再看下去，自顾自地走开了，他走到酒吧后的小巷中，一下一下数着时间的流动。
还有3000秒…

1000秒…

500…

鸣人看着渐渐落去的太阳，手指发凉。他坐在了地上，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。

235…

一个人影出现挡住了路灯的灯光，就像他们初次见面一样。黑暗中鸣人也能在心里勾勒出佐助的眉眼来。

“嘿。”
鸣人有气无力地抬了抬手，擦过包装纸发出一阵嗞嚟的声音，佐助居高临下地看着他，让鸣人觉得自己才是处于弱势的那一个。
佐助没说话，鸣人也感到口干舌燥，憋了半天，也说不出一句话。于是又挫败地低下了头。

佐助抬起手来揉了揉鸣人的脑袋，仿佛他们现在不是因为利益驱使而相遇，而是一对真正的恋人。那顶金色的短发有些硬硬的，就像这个人一样固执。

“送我的吗？”
佐助也蹲了下来，看着鸣人在灯光下亮晶晶的眼睛。
鸣人赌气似的別过头去，闭着眼睛，撅起了嘴。
“不是！”

然后他听到了一声佐助的笑，那声气音在鸣人耳朵里格外好听，鸣人转过头去看着佐助脸，就像一个人在深山里遇到一弯映着月亮的溪水一样好看。
鸣人勾起了嘴角，他别扭地低下头去，像刚刚恋爱的小男生。

“是送你的。”

鸣人举起手来，搂出了佐助的脖子，连带佐助身上的好闻气味一起拥入怀中。

“情人节快乐，佐助。”

——

我爱他们。